注:本笔记参考杨东川牧师讲义和网络内容
一 影片《神州》
在苍茫的天地之间,五千年风雨洗礼的古老大地,承载着一个民族不息的挣扎与求索。这片被称作“神州”的土地,自远古至今,留下无数辉煌,也埋藏着无尽的苦痛。而今,我们站在世纪的门槛,回望历史的深处,试图寻找我们真正的根——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。
1 寻根:天道的记忆
在中国古老的典籍中,我们看到一个共同的主题:“天”。《尚书》说:“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。”《诗经》中,“敬天畏命”的呼声不绝于耳。甲骨文里,“上帝”、“天命”、“祭祀”的文字镌刻着先民对超越者的敬畏。我们的祖先曾虔诚地仰望苍天,在漫长岁月中追寻天地之间的秩序与意义。这并非偶然。我们祖先心中本有对“天”的认知——那是一位有位格、有主权的神。祂不是自然之神,而是超越自然的创造者。在上古帝王如尧、舜、禹的治理中,推崇“德治”,强调“顺天命”,这些都与圣经中上帝的启示遥相呼应。但这份信仰,随着时间的推移,渐渐被遗忘。
2 背叛:对神的遗弃
春秋战国,百家争鸣。但就在这一思想辉煌的时代,中国文明开始发生方向性的偏离。儒家、道家尚存敬天意识,但法家却强调人治、权术、强力制衡。从秦始皇“焚书坑儒”开始,帝国以暴力建构秩序,将信仰边缘化。我们失去了“仰望”的能力。从敬神到敬君,从敬天到敬权,天被抽空,人被拔高。信仰的核心被替代,留下的是宗法伦理、现实功利和循环宿命。我们的文明,开始在光辉与阴影中交织前行。
二 漫谈元朝的“也里可温”教
金庸小说‘倚天屠龙记’的蒙古郡主赵敏,英姿飒爽、貌美如花、足智多谋、敢爱敢恨,集黄蓉、霍青桐、任盈盈的美丽倩影于一身,使得张无忌大侠为之神魂颠倒,刻骨铭心。正当小俩口无奈暂别之际,赵姑娘回王府母亲的佛堂唸《金刚经》为其一生杀戮忏悔。金老爷子才高八斗、学富五车,他的小说与中国文化盘根错节,纠缠不清,其中也包括对宗教的着墨;传统文化的儒释道固不必说,在精装本的‘倚天屠龙记’跋还附带了一篇有关“明教”出自波斯“摩尼教”的考据。
只是本人研究中国基督教史,发现景教乃源自原始基督教的“聂斯多流派”(Nestorianism);根据明末天启年间挖掘出来的《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》所载“太宗文皇帝光华启运,明圣临人,大秦国有上德曰阿罗本,占青云而载真经,望风律以驰艰险,贞观九祀,至于长安,帝使宰臣房公玄龄,总使西郊,宾迎入内,翻经书殿,问道禁闱。”已知基督宗教的第一朵浪花,始自唐太宗贞观九年(西元635年)的“大秦景教”宣教士阿罗本(Alopen)被宰相房玄龄“宾迎入内”进入长安,开始了“法流十道、国富元休、寺满百城、家殷景福”的盛况;可惜好景不长,后来因为“三武之祸”受到牵连,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,几乎从人间蒸发。
元世祖忽必烈是郭靖的拜把兄弟托雷之子,在他定都大都之后,他的母亲别吉太后就是号称“也里可温”(意为福份人)的景教徒,她也是成吉思汗的儿媳,开尔脱(Kerart)部的公主。在元史中所称为也里可温人者,有不少是达官、贵人、孝子、良医、学者、义士,他们的名氏多与古基督徒相同。蒙古人历来崇奉萨满教,入主中国之后分天下为蒙古人、色目人、汉人、南人等。景教遂在蒙古的郡主贵妇群、和色目人当中流传,已经行之有年,好歹希望她们的枕边细语能够改变丈夫好杀之风,为其后裔补赎罪过。
不过,“也里可温”在当时的地位还是不如佛、道二教,那位在襄阳一役被杨过用石头打死的蒙哥汗曾评论说:“今先生言道门最高,秀才言儒门第一,迭胁人(虔诚人)奉迷失诃(弥赛亚),言得升天。答失蛮(回教徒)叫空谢天赐与。细思根本,皆难与佛齐。”史载在温州,“也里可温”在祝圣祈祷班次上与道士争先,受到朝廷斥责。在镇江修建的景教云山寺与聚明山寺,于至大四年(1311)被改为佛教的金山下院。仁宗皇帝降旨:“也里可温擅作十字寺于金山地,其拆毁十字。”并命集贤学士、名书法家赵孟頫撰文立碑,令“金山也里可温子子孙孙勿争,争者坐罚以重论”。
北京郊外房山县的十字寺,文革时遭遇破坏,我曾到此一游,见有至正二十五年(1365)敕赐十字寺碑记,并有刻着十字架的石块两方,上刻叙利亚文:‘仰望之,将以之而获所愿’。在泉州和扬州也曾出土过不少景教徒的墓碑。可惜二度刘郎,天台重返的景教,因为没有在民间扎根,一旦明室兴起,改朝换代,这些蒙古马背上的异客,也就随着蒙古撤退的马队消失于地平线上了,此是后话不提。
这样看来,赵敏号称“郡主娘娘”,根据“有其母必有其女”的逻辑,虽然当时景教与佛教的建制与用语有许多雷同重叠的地方,金庸把赵敏安排在母亲的佛堂所唸的经文,应该不是《金刚经》,而是《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讚》,这是当时景教流行的灵修手册,相信后来张无忌在为赵敏画眉的时候也会受到调教而耳熟能详的。
Leave a comment